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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杂谈:开门七件事之“酱”

  饭好了,一家人围着饭桌团团坐定。饭桌上,有的细嚼慢咽,有的狼吞虎咽,不过这是根据个人的性格和习惯而定,别人说不得什么。但是,饭桌上的情资倒是热闹去了,大至国家大事,小至花边新闻,无不谈笑风生。忽然,孩子叫曰:“我要吃酱!”结果吸引了一桌子人的注意。酱是什么玩意儿?吃饭,柴米油盐,必不可少,哪还轮到“酱”了?

  说实话,吃这一顿饭,很不容易。有道是:“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没有柴,饭不会熟;没有米,饭不会足;没有油,饭不会香;没有盐,饭清淡寡味,没人爱吃。要凑齐这四样,可是要费九牛二虎之力的。但是,孩子还不满足,还要“酱”。所谓酱,只不过调味品而已,有则不多,无则不少。在以前兵荒马乱的年代,有饭吃就不错了,咸淡自不挑剔,何况“酱醋”之类?

  许多人都曾有过若干年过去的经历,饥饿捱过,吃不饱捱过,一日三餐,能有下肚的东西即可,哪还想过什么“酱醋”呢?当在饭桌上孩子们提到“酱”时,家长便大手一挥,说:“不是过去了,什么都吃不起,现在生活水平提高了,就满足一下孩子的要求吧!”当酱料上桌,大家马上食欲大开,纷纷蘸酱佐餐。

  酱的种类繁多,什么芝麻酱、番茄酱、辣椒酱、香菇酱等等,不一而足。吃什么酱是什么味儿。真还别说,吃了辣椒酱以后,胃口大开,每顿都要多吃一个馒头的。

  我不知道“酱”产自何年何月。翻开古诗词,我发现在古人的诗句中,“酱”已是历历在目了。如唐朝王维《春过贺遂员外药园》诗中就有“蔗浆菰米饭,蒟酱露葵羹”之句。当时王维路过朋友家,蒙朋友盛情款待,但是食物很简朴,不过就是甘蔗汁拌野米饭、“蒟酱”和“露葵”两种野菜做的羹汤,而其中的“蒟酱”其实就是一种野辣椒做成的酱,味道酸辣,和现在的辣椒酱应该是差不多。杜甫也曾有两句诗写到酱:“藉糟分汁滓,瓮酱落提携。”这两句诗是写杜甫一次和朋友一起吃饭的情景,吃的也是相当简单的,不过令大家津津有味的就是,吃饭的时候有“酱”佐餐,大家吃得会多一些。

  王维、杜甫都是唐朝有名的大诗人,而且王维还做过,但是让人想不到的是,他们的吃食却如此简单。是他们吃不起吗?非也。即使杜甫在穷困潦倒、四处漂泊期间,朋友们的资助也还是有的。只不过两位诗人都是胸怀锦绣之人,不在乎吃喝穿戴。王维身居官场,不忘自然,其诗作大都是反映山水田园风光之作,所以从他的身上,看不到丝毫的腐朽气息,给人的往往是清新、恬淡、隽逸的感觉。后来,他辞官归隐,回归山林,真正做到了返璞归真。杜甫更不必说,一贯地忧国忧民,在他的笔下,民众是主角。民众水深火热、饥寒交迫,杜甫看在眼里,疼在心上,你即使给他大鱼大肉、珍馐美味,他能吃得下去吗?所以他的诗中就出现了“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那震聋发聩的句子,以写实的笔法揭露了当时社会贫富悬殊的不合理的现实。

  不过,人总是要吃饭的,不吃饱饭怎有闲情逸致去写诗作画?不吃饱饭怎有力气去为民众奔走呼号?但是,王维、杜甫都不是奢侈之人,有东西填饱肚子就行了,粗茶淡饭亦可。然而,粗茶淡饭毕竟不是可以让人痛快下肚的食物,所以,在吃的过程中,就用“酱”调味,以求能打开食欲,吃得多点。于是,“酱”自然而然就成了开门七件事之一了。

  现代的家居,除了柴米油盐,“酱醋茶”也是必备之品。因为亲朋好友,礼尚往来,有时候请人吃饭也是待客之道。吃饭,不仅仅是人与人之间联络感情,交换有无的一种常见方式,更是人类文明的一种体现。请客吃饭,不但要让人吃饱,更重要的是要让人吃好,而让人吃好的重要因素之一就是调味品的运用。在火锅店里,酱料是必不可少的东西,否则这火锅就会吃得少滋没味的。端上餐桌的每一道菜,经过厨师的打理,色香味俱佳,直接就勾起食客的食欲。这其中的诀窍,除了火候的拿捏和咸淡的掌握之外,调味料尤其是酱料的运用更是功不可没。

  民间传说:“酱”是春秋时期的范蠡无意中创制而成的。范蠡是越王勾践手下的一个大臣。勾践被吴王夫差战败以后,被软禁在吴国。吴国常常给勾践君臣吃馊了的饭菜。勾践不高兴,赌气不吃。范蠡就劝他要以大事为重,不要以小不忍则乱了大谋。勾践说:“这是人吃的东西吗?我实在是难以下咽。”范蠡就把这些剩饭菜晒干再炒熟,去除异味,然后加温水加油加盐搅拌成糊,让勾践吃。没想到,勾践吃了连连说好。原来经范蠡这样一处理,竟使原来的饭菜有了酱味。当然,这只是一个传说而已,真假与否不得而知。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加了酱的饭食比之原来的确是好吃多了。后来,勾践得了天下,范蠡就辞官归隐江湖。据说,他就是去经商贩卖盐巴和酱料去了。结果他就成了当时的一代富商,这在司马迁的《史记》中都是有所提及的。

  汉朝班固的《汉武帝内传》中,有着这样的记述:西王母下凡间尝食人间烟火,发现非常难吃,就责怪汉武帝。汉武帝说:“这已经是我们人间最好吃的东西了!”西王母不屑,就赠了汉武帝‘连珠云酱’、‘玉津金酱’等飘然而去。汉武帝尝罢大呼“好吃”,即刻命御膳房以后备膳必要加酱。宫中膳厨将酱料偷拿出来了一些,于是酱料就传遍天下。虽然班固是严谨的历史学家,但是西王母赠酱料一事也免不了流于传说。

  其实,“酱”的制作要早于秦汉。因为《周礼》中就已经有了“百酱”之说,所以“酱”的制作发明,起码应该在周代之前。

  酱的出现,最早的时候并非作为调料,而是以比较残酷的面貌产生于世的。原始社会末期,有一种刑罚叫“肉醢”,就是将行刑的犯人剁为肉酱,然后撒上盐让其他陪罪的犯人吃。后来到商代成汤的时候,人们把剁碎的动物肉加工成酱,史称“成汤作醢”。大概这是最早的制酱的说法。因为酱是把酒、肉和盐混在一起,经过发酵,味道很美,便逐渐成了生活中不可缺少的调料了。到了周代,人们发现草木之类亦可作酱,于是酱的品类便日益增多。东汉《风俗通》曰:“酱成于盐而咸于盐,夫物之变有时而重。”那个时候,人们已经把酱作为美食或者美食的辅料传承开来。

  到了明朝,豆酱的生产更为普及,而制酱技术也日臻完善。“百家酱,百家味”,这句流传已久的民谚,也充分表明了老百姓对酱的深深依赖,也表明了手工操作的传统民间工艺条件下酱料风味、口感的细微变化与微妙差异。制酱在中国历史上,一直都是考验“好媳妇”、优秀“内当家”的重要标志,也是可以为女人和家庭赢得美誉的重要本事之一。到现在,许多妇女还喜欢晒酱。著名的“老干妈”陶华碧就是现代以制作辣椒酱而名满天下、跻身富婆榜的。

  不要小看“酱”,似乎饭桌上有它不多,无它不少。甚至不起眼的小人物都会被称之为“打酱油”的角色。其实,有时候,小人物会起大作用的。譬如荆轲刺秦,当秦王一时心乱,急切中拔不出剑来,只能围着廊柱团团转的时候,是当时旁边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医官夏无且拿起一包药粉向荆轲砸去,为秦王争取了时间,将荆轲斩杀。假如没有夏无且这个“打酱油”的小人物,也许历史就要改写。

  “酱”,为什么称之为“酱”?《论语》有云:“不是其酱不食。”意思是说,吃饭得有酱,没酱宁愿不吃。这是因为,酱能调味,有酱佐餐,饭才吃得香,吃得舒服。古人还说:“酱者,百味之将帅。帅百味而行。”这就把酱抬到了一个很高的高度了。酱“帅百味而行”,才深得大众青睐。有一句俗话说“我小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平常说这一句话可能觉得无关紧要,但是可以设想,既然“酱”是“百味之将帅”,那打酱油也应该是重要任务了。而且小孩子做重要的事情,不就是预示小孩子将来必有大任,不是庸俗之物吗?因为酱的制作发酵离不开酒,所以将、酒合作就成了“酱”。有人调侃说,李白的《将进酒》就是在狂欢的饮宴中,受酱的启发而写出来的。

  生活就像一坛酱。虽然它时有波浪,但是不经历发酵的痛苦怎能生出诱人的芳香呢?生活就是一坛酱。虽然在发酵的过程中长曲生醭,令人不忍直视,但是不端到餐桌上让人品尝怎知脱胎换骨的美妙呢?生活就是一个大酱缸。虽然被搅合、被发酵、被晾晒,滋味百般,但是当打开盖子的时刻,就是你的人生凤凰涅槃重生的时刻,你留给社会的就是一种绝好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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