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杂谈：干城投咨询的这群人

　　信仰很重要，比如信佛可以帮你解除困惑，而信条却只能给你带来困惑。城投信仰，一种不存在于辞海但矗立于脑海的神物，虽不能至、心向往之。而在信仰的背后，除了万年长青的地方政府，还有一群神秘的灵长类守护者，他们将次元折叠成锦囊，将生活的广度和密度打包成方案，守护着城投的万家灯火，他们叫

　　关于咨询行业的由来，辞海里是这么说的——“咨询起源于英国，1800年，英国就有了咨询业。而企业管理咨询起源于美国，1895年，泰勒作为效率顾问工程师,他从事的智能专业化的社会职业，就是现在的企业管理咨询。”

　　单纯从概念来看，“咨询”一词最早可见于我国古代的《诗经》中“载驰载驱，周爱咨询”一句，即君谴使臣，要使臣悉心察访民间疾苦以告天下。古代为统治者出谋划策的谋士、谏臣、军师和食客等就是专门从事咨询活动的人员。当然，这里的“咨询”跟泰勒的管理咨询内涵是不可同日而语的，相同的是——都是以服务对象面临的问题为导向提供解决方案。

　　城投公司，地方政府为了解决城建投融资难题想出的“天才”般的创造，经过了激荡二十余年的发展，大多成了地方的头部国有企业，洋气点，地方最大的国有资本投资运营主体。遇到的问题也是很多且很复杂的——定位，高低不一，千差万别；角色，亦政亦企，在政企之间困惑；债务，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融资，想融时难还亦难，说难难于上青天；资产，且有且无，且胖且虚；业务，不是想做就能做，造血时感到功能严重不足；人员，政事企诸身份同时存在，专业人才匹配度低；薪水，有年薪制有拿事业单位工资还有兼职干活不拿城投钱的；管理，按行政部门管理，缺现代企业治理，管理低效且凌乱的还比较常见……可以说，城投行业从因时而生、因城而兴，已到了因势而转的阶段了。

　　如何转型？从调研诊断，到方案设计，到贯彻执行，到路径修偏，到逐步完成目标。简单吧？简单。就跟处对象过日子一样，道理都懂，多少人却依旧过不好这一生？

　　城投转型也一样，看似简单的转型过程，里面每个环节都大有学问，这主要和城投的基因有关，城投公司和那些市场上的企业确实完全不一样，而城投本身犹如涉世未深的少女，应当极力减少试错的资本。如何花最少的时间、最经济的成本、最省事的步骤，把问题给解决了？城投咨询顾问作为城投的“外脑”，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答案。我们总是提城投转型，却忽略了一个重要前提，那就是需要扭转城投的利益相关者对城投的偏见，从历史的角度全面认识城投，从发展的角度理性支持城投。

　　笔者曾在 《干城投的，都不容易》 一文中，为城投人洗地呐喊，若非生活所迫，谁愿意把自己弄得一身才华？笔者理解城投人的不容易，但成年人的世界，哪有容易两个字？干城投咨询的这群人，为城投人服务的，活得也是各有千秋的艰难且无与伦比的充实。

　　D博士，最早提出城投行业概论的城投研究元老级人物，城投转型领域的畅销书作家和现代版鲁迅，也是笔者的老板。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从体制内毅然下海，创立了国内第一批城投类咨询公司。他创造的理论和经手的案例比比皆是，说他是鲁迅，不仅因为他为了城投行业“弃医从文”，更是因为他时常为城投转型发出“呐喊”，呼吁地方政府重视城投，号召城投抓住机遇转型。

　　谈到对城投咨询领域的影响，其实还有一类人，那就是第一代咨询项目经理，积累了几十甚至上百咨询案例的他们，已经进化成为城投咨询领域的高阶设计师。比如笔者的另外一个领导，他崇尚两件事——城投行业的本质洞察，以及星巴克的美式咖啡。十几年的研究让他掌握了洞悉城投本质的职业敏感，如同他对于阿拉比卡咖啡豆的了解，将早些年在传统咨询行业的方与城投行业的发展规律耦合，亲手设计并开花结果的城投转型方案无数。

　　“做咨询有些年份了，后来转行做城投咨询，在跟城投交换价值的过程中找到了事业的起点，也许，这就是咨询的魅力。咨询是一份责任，也是一种情怀，希望你能享受咨询生活。”这是领导在金先森刚入行时的教诲，像旧约圣经之于，“咨询的魅力”从此在笔者内心扎根发芽，在责任和情怀的支撑下不卑不亢。不经意间，金先森看到领导又多了几根白发。

　　从职业定位来看，城投咨询顾问实际上就是城投转型一揽子解决方案的提供者。从资产整合到内部重组，从战略规划到管理提升，从债务管理到资本运作，从项目包装到融资对接，从方案设计到宣贯落地……

　　“你不是全能没关系，他们会逼着你成为这样的人。”资深项目经理X对金先森一边说道，另一边双手还在机械键盘上敲打着。“我不怕做项目遇到难题，这是一名职业项目经理最基本的素养。害怕两种人，一种是不理解咨询的，一种是过于理解咨询的，前者是单纯的拿来主义，后者把我们当做特效药，都不能跟我们形成合力。就像打仗，只靠军师布道，不派兵马上阵当然不行。”

　　其实每个行业的咨询师都一样，每天都要搞研究、练实战，这种热情当然不可能仅仅是薪水来支撑的，更多的是来自于行业同仁的认可和支持，比如城投同胞们对《杂谈》栏目的关注就是打给金先森的“鸡血”。

　　入行是个偶然，因为笔者骨子里是个流浪派文艺患者，当年面试的人事经理说来公司会经常出差，刚好可以看遍祖国大好山河，诚不欺我也。入行不到五年，某地图app偷录的痕迹已经点亮了全国大半的领土。显然，出差跟旅游完全是两码事，唯一的共同点可能就是“离家”。话说回来，能寻遍全国，与百十家城投的同仁交个朋友，参观他们的城建作品，回顾他们的光辉岁月，倾听他们对未来转型发展的憧憬，何尝不是一件幸事呢？徐霞客看的是风景，笔者看的是故事，不同视角，同样精彩。

　　“你我皆是流浪者，只不过放逐的方式不同罢了。”这句话摘自《马老师语录》，马老师是咨询圈的长者，跟笔者共事了一段时间就创业去了，因为咨询行业的从业甚至创业门槛并不高，这几年像马老师这样的人很多。他崇尚波特的《竞争战略》和王阳明的《心学》，也做过不少城投的咨询项目，但他的段位显然已经超脱城投圈了。那本经典的《语录》其实并没有出版，一直刻在笔者的脑海里。

　　城投信仰，辞海里没有解释，笔者在多年的社会实践中也没有得到一个真理的阐释。但是没关系，存在即合理，大家都觉得城投信仰好，那就是真的好，城投咨询顾问的信仰，大抵也是如此。

　　城投行业从诞生至今，不过寥寥二十年，但在助推新型城镇化建设和历次经济逆周期调节过程中却发挥了重要作用，谈不上丰功伟绩，也算是汗马功劳。我们对于城投公司的理解，从来都无法将其独立于城市发展来分析，因为城投的存在和未来的转型发展都是跟城市发展的战略同频共振的。

　　城投咨询顾问帮助城投走上“正轨”，本质上是更深层次的价值创造，这种价值创造根植于城市发展与产业发展。他们往往都是在做一件事，那就是通过价值再造为城投正名——别人眼里的“债务炸弹”、“国企怪胎”，实际上是地方政府天才般的创造，过去是，现在是，未来也是。

　　事物总是向着熵增的方向发展，所以一切符合熵增规律的，都非常的容易和舒适，比如懒散拖延，比如放任自流，比如城投面临的一系列发展问题。城投咨询顾问的价值，就是抑制这种“熵增”。这跟城投发展水平的高低没有关系，很多规模上千亿的头部城投，同样面临国有资本运营低效和内部管理流程冗余的问题，而不少规模不到百亿的县区级城投，往往能助力城市的发展升级。

　　如同在人头攒动的火车站出口，每个旅客都会在星罗密布的接车人群中找寻同类，城投咨询顾问们也在与各路城投利益相关者的思维碰撞中擦出信仰的火花。就像谢逊拿着屠龙刀研究了二十年都没当上武林盟主，不是因为刀不够猛，而是思路没打开，方向错了再拼也没用。城投咨询顾问的信仰是依附于城投，却又引领于城投的——他们不仅需要对宏观政策了然于胸，也要对地方的资源禀赋驾轻就熟，当然，落脚点还是城投公司本身对于市场化转型和高质量发展的诉求。

　　“他们给我带来了星火燎原般的希望，也使我陷入了沉如磐石般的思考。”一位城投老总如此评价城投咨询顾问。“我们也确实是太忙了，城投行业涉及的面广，关联的政策多，外部环境往往瞬息万变，我们有转型的想法但是很难有时间和精力跨出这一步，所以还是让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咨询的价值根本不在于一沓厚厚的方案，而在于带动了我们一批人的思想变革。”

　　又是一个周五的傍晚，暮色染红了天。金先森怀揣着咨询顾问的信仰，拖着行李赶往机场，一架飞机侧身飞离，那是家的方向。